記得小時候,在吃飽飯的午後或晚餐飯後,總是會跟著長輩到家裏的附近散步,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聚集了一群三姑六婆,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問,"吃飽了沒"?他們天南地北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,大人聊大人的,小孩玩小孩的,偶而大人也會把焦點放在小朋友身上,喜歡問你,都考第幾名阿?上了大學之後在外地唸書,偶而回家時,也會被問到,唸哪一所學校阿?初入社會時會問在那高就阿?一定的年紀之後就變成結婚了沒有阿?從小到大,面對這些問題,我都不喜歡回答,一來我不是很優秀的人,所以不會有好的成績值得跟別人炫耀,二來我覺得這是我個人隱私的一部份,不需要讓別人知道。
踏入社會越久,年紀越大,面對不同的場合,職業似乎就成了一個人的標籤,也是認定一個人價值的依據。
這一段時間我在家裏附近的中醫診所做體質調理,這家診所開幕至今不到十個月,護士跟推拿師已經換好幾輪,只有醫師是最資深的,而我是一個跟醫師一樣資深的病人。
記得第一次看病時,基於醫病的關係,醫生會主動問一些問題記錄於病吏中,這些問題大部份都被我視為是個人隱私,但還是必需勉強的回答,其中備感爭議的是問職業,記得第一次由R醫師看診時,我已經告訴他我從事的行業,有看到他記錄在病吏中,第二次由L醫師看診時,循著前一位醫師的記錄他進一步打探我是在這個行業的那一家任職,當下我免為其難的回答,因為我覺得這個不影響醫生對我病情的判斷,單純只是滿足他個人的好奇心罷了,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太神精質,這種東西有什麼不能說的,不知道為什麼,我覺得這是我個人的隱私,沒必要讓別人知道。我承認,我的防備心很強。
幾個月下來,跟醫生也算熟識了,有一次,醫師試著問我是在這個公司的那一個部門,我一直笑而不答,他沒追問,問診完後我突然告訴他,我在XX部,我看到他流露出讚賞的眼神,是阿,這是一個另人稱羨的職務,又在這樣的大企業,感覺上我好像很優秀,其實我只是打雜的。
診所不大,推拿師在推拿的過程中總是會和病人聊天,即使分貝再小,大部份都能聽到聊天的內容,是故,我討厭在這個時候跟推拿師聊天,大部份我都保持沉默,或者對於他們的提問,簡便的回答,再加上我有著冷酷難以親近的外表,不免會被認為眼睛長在頭頂上,過程中我總共換過三位推拿師,不能免俗的第一次接觸時他們一定問我在那高就,我總是以整天座辦公室的那一種來回答,識趣的就不追問,白目一點的就虧我認為我搞神秘,事後我有想過,這樣對對方的確不太尊重,但是,我是花錢來看病的,這是我個人的隱私,一定要讓你知道嗎?
另一件我無法忍受的事是,診所為了生意總是會和病人很熱絡,其中一個例子是,他們叫名字時都只叫兩個字,這對姑娘我也是一大禁忌,因為名字也是我的隱私,沒必要公開讓候診的其它陌生人知道,我希望你們以X小姐來稱呼我就好,好幾次我想對他們這樣說,但又縮回去了,因為很多事情必需考慮世俗的眼光跟想法,所以我也沒勇氣跟她們表達我的不滿。
所以,請不要再問我結婚了沒?在那上班?以及回答這兩個問題之後會再衍生的問題,因為這是我個人的隱私,我不是想搞神秘或刻意隱瞞,但是對我來說這些問題不能跟問"吃飽了沒"劃上等號。